尽力的摇动后，阿权发现，艾耶只是叼着烟，静静地看着水面，甚至用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领处，按下了他的行动。

水面的挣扎力度渐渐微弱，求救声也愈发消散，再也听不清。

“哥！”

小孩眼中的不解愈盛，也开始了挣扎想要脱离艾耶的掌控。但后领的大手死死地控制住了孩子。

终于，水下的求救声消失了，水面也没有了波澜，黑影慢慢沉下水，水面恢复了平静。

“哥，为什么。”

小孩的眼里，浮现出了怀疑，恐惧，不解等的各种情绪，对身边熟识的人的信任也有了动摇。

抓着后领的大手也松了力气，摆脱束缚的孩子回过头，直视着艾耶的眼睛。

而艾耶还是呆呆的，眼神流转着些许茫然，嘴角的烟掉在了地上。

“你害了他，艾。”

小孩的语言变得疏远，眼里也充满了不信任，手臂微微前倾，架起来防御姿势。

“是白昼。”

好像回过了神，但还是呆呆的，艾耶做出了解释。

“看”

小孩依然戒备，悄无声息地拉开距离后，顺着目光向刚刚水面挣扎的地方看去。

水面依然保持着平静，刚刚沉下去的黑影也消失不见，因为在水阀附近，并不是很昏黄的河水可以看到水下的绿植。

而一个模糊的白影，从水面浮起，顺着水面，像是卷动的云层般掠过，又在上岸的过程中静静消散，看不清散去的过程，察觉时已经融入白茫茫的背景。

“啊？那是？”

小孩惊讶地嘴张成了O，呆滞的同时身上戒备姿势也垮了下来。

艾耶蹲下来，捡起了烟，拍了拍烟嘴的灰。

“你是个小孩，我不会游泳，就我们两个拿什么救？”

纠结了片刻，还是嫌弃地没有把烟叼回嘴里。

“不要多管闲事会活的更久。而且，下面是河道，远处是农田，方圆几里没有住人的地方，能掉到那里的位置也只有我们现在在的桥上，走这么远都没有见到过几个人，哪来的人给你掉水里。”

艾耶走过去，按着肩膀卸掉了小孩防备的力度，然后揉了揉小孩脑袋。

“警惕一点啊，小子。走了，晕车好了吗。”

也透够了气，小孩的晕车因为这场惊吓带来的注意力转移而缓解很多。

小孩没有出过镇子，而且现在的消息还没有流通，白昼的一些特性大部分人仍然毫无知晓，所以难免关心则乱。

回车上的途中，变成了小孩整个人懵懵的。

他僵硬着肢体，像是还没有回过来神，没有理清现状。他僵硬地开口：

“哥，你就不害怕是真的有人，跨过田野，失足掉进了河里，真的需要我们帮助吗？”

扔掉了烟的青年人收起烟盒，认真地想了一下。

“他的身子沉在水下，姿势向前，整个人后仰着，头露在水面，明显是会游泳的，根本不需要帮助，他自己可以上岸。”

“啊，原来哥你想过，我还以为你完全……”

小孩说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什么。

“那如果有人没有意识到，跳下去救人，那会怎么办？”

艾耶揉了揉小孩的头，没有说话。

人性并不只有善，有些可能性不该和孩子说。

“别再聊这事了，上车。”

拍了下前车盖，传出了“砰”的响声，吓了小孩一跳，小孩也回过了神。

然后，两个人打开车门，回到了座位上。

艾耶并不介意对这个孩子表现善意，尽管他还是认为这样善良对世界一无所知的生命很难在现在这样的世界存留下去。

但他只是依稀觉得，他只是个孩子，他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不该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