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救世军虽然有发行自己的货币，但是在末世环境下，其实际购买力极为有限，无论是可供购买的物品种类，还是数量，都少得可怜。

救世军内部有实行一套特殊的供应体制，每位成员根据行政级别的不同，每月能领取一定数量的“赎抵”。赎抵类似于积分，除了可以在救世军开设的食堂、餐厅和商店消费外，还能用于购买一些救世军经营的增值服务。

赎抵与个人绑定，不能转让、赠予、或者继承。

“您是部委直属办事处的处长，可以用您的行政身份预支赎抵。”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语茧无奈地瞥了吉纳维芙和杨帆一眼，他这才明白他们打的小算盘。

“好，我们一起把这间办公室打扫干净，之后我请你们好好搓一顿。”

“yep，”吉纳维芙转身和杨帆击了个掌，随即就意识到自己忘乎所以了，面红红，眼羞羞，“额，处长，不是，我是烁...”她紧张地话都说不清楚了。

“没关系，”语茧难得笑了笑，“我负责清洁架子，吉纳维芙你把桌椅擦干净，杨帆，别玩扫帚了，好好打扫。”

三人又忙活了好一阵，哦，准确来说是只有语茧和吉纳维芙两人，杨帆基本全程在帮倒忙。

总而言之，花了不少时间，终于将这个地方打扫到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程度了。

“行了，差不多可以去吃饭了吧？”杨帆甩掉扫帚，伸了个懒腰，“真是累死本大爷我了。”

“处长处长，我们去泽膳堂吃吧？！”

“你们决定。”

吉纳维芙口中的“泽膳堂”，其实就是救世军开设的食堂。虽然是大锅菜，但泽膳堂的饭菜在地城算得上是比较讲究的，通常只有干部或军官会在此就餐。

三人走进泽膳堂时，正值晚饭的时间点，绝大部分座位都已坐满。

打好了饭，三人在角落边找了张桌子。

杨帆的餐盘盛得最满，芦笋牛肉、红酒焖鸭腿、芝士焗通心粉、酸奶、威化饼干、罗宋汤、烤鸡腿、金枪鱼罐头......这些地上人家一年到头都不一定吃得上一次的食物，此刻满满当当堆在杨帆面前。

他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狼吞虎咽起来。

“我们吃吧。”语茧见状，也没有太多讲究，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虽然称不上多么美味，但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末世，能够吃上温热的饭菜已是难得。

“简，快吃啊！你客气什么，又不是我们出...”看着迟迟不动筷的吉纳维芙，嘴里塞满了食物的杨帆，含糊不清地催促着，话还没未说完，随即又是一大口牛肉塞进嘴里，咀嚼时，些许汤汁混着饭粒从嘴角喷溅而出。坐在邻座的一位身着制服的士官，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餐盘往远处挪了挪。

“处长，抱歉。”吉纳维芙看了一眼杨帆，充满歉意地对语茧说道，“他家人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嗯，我理解。”语茧扫了眼杨帆，“他需要点时间。”

这时，杨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口中的食物都吐了出来，抬头看向两人，嘴角挂着顽劣的笑容：“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想在背后算计我！”

“没有没有，处长他只是关心你而已。”吉纳维芙连忙摆手否认。

“关心！？哦，是不是我全家被变异人残忍杀害那件事？”他拿起只鸡腿，指着语茧，“是不是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接着，他一五一十地讲述起他家被变异人闯入的那天——晚上，全家人刚刚煮好晚餐，变异人就闯了进来，残忍地虐杀了他们一家人，而他，藏在床底躲过了这一劫，却又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生。

一开始，他的语气平静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仿佛在讲述一件毫无关己的琐事。过了一会，他逐渐变得激动，唾沫横飞，与语茧他们同桌的其他人都拿起餐盘离开了。

杨帆讲到他的姐姐被一群恶心的变异人蹂躏时，更是手舞足蹈，只见他神情亢奋，用手比划，事无巨细地讲述着每一个细节，激动之下，面前的餐盘都被他打翻在地。

就在他描述到故事的高潮时，突然两眼一翻，双手僵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杨帆！”吉纳维芙知道他癫痫又发作了，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又是人工呼吸，这阵仗将邻桌的人都吓跑了。

语茧看着地上冲着杨帆手慢脚乱的吉纳维芙，想起今天下午时那位调走的职员对他说的那番话。

“你最好离杨帆远点。”他提醒道。

“为什么？”

他犹豫了一会，跟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杨帆的遭遇，不过，但凡靠近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很可能被诅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