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亦步亦趋的跟着少年，像是心虚又带着腼腆的新手小贼

夜幕已然降下，冬天天黑的总是很早。一盏黄灯在草房子里亮起，草屋漏风，灯火摇曳。破旧的木桌，一大碗热粥，一小叠萝卜咸菜，两个杂粮菜窝头。李城大快朵颐，吃的哼哼作响。李青去院子里抱来一捆薪柴，在屋内火盆里升起，待火苗旺盛，草屋也明亮了起来，他随即将桌上油灯吹灭

李青坐着小板凳围在火盆旁探手取暖，待李城已经吃完，问道:“你认得我？”

李城打了个饱嗝，胆怯小声道“认……得，我娘提起过你”

“你娘说我什么？”

“他说我们是同宗，很久以前祖上还是有亲戚的”

薪火摇曳，映照在李青眼中，使他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明亮。

“我知道你唢呐吹的很好”李城小声补充道

李青笑了笑，给火盆里加了两块木柴，草屋似乎也不冷了

“你以后可以住在这里”

李城有些惊慌“不不不，我不能住”

“为何？”李青淡淡道

“他们说我是不祥之人，跟我一起的人都会倒霉的”

“谁说的”

“他们说的！”李城一脸坚定

李青看着燃烧的火苗，叹了一口气道“无妨……他们以前也是这么说我的”

李城问:“你也没有父母了吗？”

李青道:“从未有过”

李城问:“那你没有其他亲人吗？”

李青道“以前有个爷爷，几年前也已经不在”

“你可以教我吹唢呐吗”

“可以”

“吹唢呐能赚钱吗”

“能赚”

……

往事如刀，李青眼中隐约有泪光浮现，他放下唢呐，粗布袖子抹了抹脸。起身走到侧屋泥坯茅草伺堂，这祠堂是去年所建，里面供奉着李青的爷爷，还有李城的娘亲。

火折点亮蜡烛，分别燃三炷香高举头顶，随后插在香案。李青对着两座灵位说道“爷爷，婶婶，春风楼的说书人王素说我跟李城近期有祸事发生。我知他不是凡人，是好心告知，还说我俩是修道好苗子。若能规避此祸可龙跃在渊。请您保佑我们逢凶化吉，趋利避害”

磕头分别拜了三拜

烛火摇曳，蜡珠晶莹如泛泛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