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业早上给“张口神兽”们加完料,又用铁铁清理完养殖场里的粪便,而黑炭就像个领导视察一样,在养殖场里转悠,这好家伙的,对着这个打个响鼻,对着已经习惯了有人的马鹿背上用嘴扒拉一下。
最后让一匹公鹿追撵着才跑回来,林建业清理完粪便,说道:“黑炭,你别像个二溜子似的,到处乱勾搭,那母马鹿和你也不是一个品种。”
黑炭冲着林建业猛甩头打响鼻,林建业被它喷了一脸的口水,气得林建业给了它一个大嘴巴子。
骂道:“黑炭,死一边去,看你给我埋汰的,呆会我媳妇又得和我叨叨个没完。”
林建业最近是发现何芳敏越来越像上一世的脾气了,这让他有点始料未及。说好的要反过来的,这咋不按自己的设想走啊,林建业决定要杀杀何芳敏的威风。
可他也没想好该咋做,只得先看看情况再说。
夫妻相处是一次次不停地试探对方的个性底线,只要有一次妥协。那么就会永无止境的妥协,到最后完成了夫妻的相处之道。
林建业可不想后半辈子,被一个女人给拿捏了,他得翻身做主把歌唱。
林建业回家吃过早饭,和家人说了一声,骑着黑炭行靠山屯去了。
当林建业到达铁匠铺时,刚好有人在那钉马掌。
林建业把黑炭拴在立着用来拴马的柱子上,进了旁边的火炉房,铁匠铺小老头和壮汉徒正在对马掌的大小进行修正,叮叮当当敲打着。
一旁有两人正在一旁看着,一中年,一青年人。林建业不认识中年人,却认识这青年人,是他同学王洪海,是他妈娘家李子屯的人。
和王素娥是本家,按辈份林建业得叫舅,比林建业大一岁。
“洪海舅舅,你咋来这了?”林建业不得不叫,这是辈份不能乱了,他可不想让人家说王素娥的儿子没大没小。
王洪海听到有人叫他,转头看到林建业,咧嘴笑道:“川子,你咋也来了?”
林建业笑道:“我来给马钉个掌,你也是来给马钉掌的吗?”
王洪海点头笑道:“是啊,我可好些年没见着你了,你都搁家干啥呢?”
王洪海很热情,两人读书那会还同桌过,在学校里林建业叫他舅舅时,他总让林建业别叫,舅舅和外甥同一个班上学,让他觉得很丢人,不过现在到了社会上后倒也不那么反感了。
林建业掏出烟给王洪海发了一支,又给其他三人发了一支。王洪海这时才想介绍旁边的中年人。
忙对林建业说道:“川子,这是我二叔王刚,刚转业回来,在咱公社上班,今天是陪我来钉马掌的。”
林建业忙叫道:“二姥爷好。”
王刚忙摆手,哈哈笑道:“孩子,你快别叫了,都快把我叫老了。”
三人是一家亲,自然就聊起来没个完。
王刚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说话做事还是很严谨,但脸上的笑容却也不少。
林建业想起他大舅家的事问道:“洪海舅舅,我大舅妈一家现在咋样了?”
王洪海叹了口气说道:“川子,你别老叫我舅了,我都感觉自己老了,说起你那大舅妈也是绝了,把你大表姐又嫁了个赌鬼,说是下个月就结婚。”
林建业皱了皱眉,问道:“洪海,那你呆会回屯子吗?”
王洪海说道:“回啊,待会我得拉着我二叔上我奶家看看。”
林建业点点头说道:“那待会我骑马追你们去。我去看看我表姐。”
这时王洪海的马掌已经钉好,自然不好让人家等他。
王洪海说道:“我搁这等你呗。”
林建业笑道:“不用等我,我骑马快,再说我得回家拿点东西。”
王洪海点点头说道:“那行,你要没追上,上我家找我玩去。”
林建业点点头,王刚这时才看到外面的黑炭,惊讶地说道:“川子,你这马是三河马吧?”
林建业点头笑道:“二姥爷也懂马?”
王洪海插话说道:“我二叔可是骑兵团转业的。”
林建业笑道:“难怪二姥爷能一眼看出这是三河马了,那二姥爷帮我看看这马咋样。”
王刚走上前,前后左右看了看,兴奋地说道:“这马不得了,比我见过的马强太多,身体强而有力,前后比例均称,头版适中偏小,四蹄修长,步伐轻盈。肩高到一米六了吧。”
林建业回道:“一米五八,还没到一米六。”
王刚羡慕地说道:“川子,这马可不不得了,这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啊,就我们团里也就只有几匹这样的马。”
王洪海问道:“川子,你这马哪来的?”
林建业笑道:“这是我师傅的马,我借的。”
林建业便把冯力力的情况半真半假说了一遍。
王刚听了说道:“唉呀!那你师傅可算得了匹好马了。”
王刚也是爱马的人,可惜现在私人不让养,要不然他得想法买一匹。
王刚叔侄俩离开后,开始给黑炭钉马掌,而让铁匠师徒意外的是,不管他们怎么修蹄,钉掌,黑炭就是一动不动。随便他们招呼,马掌钉完后,老铁匠感概道:“爷们,这马训得好,等一次钉马掌连动都不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建业付了钱,骑马往家赶,黑炭的速度可真的不得了,快步马长跑不一定跑得过他。
回到家里,林建业找到何芳敏拿了些钱,又找到王素娥说道:“妈,大舅死了,大舅妈又把表姐往火炕里推,这事虽然和我们没啥关系,可知道了也不能当不知道,我得去看看,能不能帮一把表姐。”
王素娥正在喂小鸡,手里抓着把玉米碎,叹了口气说道:“去吧,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你大舅的个性不光害了自己,还害了你表姐。你大舅妈那就是个混不吝。”
林建业点头出门骑上马就往李子屯赶,在快到李子屯屯口时林建业追上王洪海的马车。
王洪海笑道:“川子,你这马骑的快,像一阵风一样。”
林建业笑道:“还行,我待会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王洪海笑道:“你说,和我客气啥。”
林建业笑道:“我想请你帮我把几个主要大队的干部帮忙请到我大舅母家来,我想请他们帮帮我表姐。”
王洪海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说道:“行,我回去就去帮你请。”
林建业和二人一同进了屯子,到达分叉口才分开走。
林建业来到一栋土坯房前,下了马,此时正是晌午,院门没关他牵着马走了进去。
对屋里喊道:“舅妈,表姐,在家吗?”
莫猴妹这时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林建业一时还没认出来,自从两家人不走动时,她就没见过林建业,现在都好多年了,认不出林建业也正常。
莫猴妹问道:“你谁啊?”
林建业笑道:“我是川子,舅妈不认识我了?”
莫猴妹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在记忆找寻这个名字的主人,当想起来时,愤怒地骂道:“是你天杀的,你还有脸来,你害死了你大舅,你还有脸叫我舅妈。我今天不打死你。”
莫猴妹就要到处找顺手的工具,好用来打林建业,以解她心头之恨。
林建业淡淡说道:“舅妈,你别废力气了,先不说你打不过我,再说我也不会傻傻站着给你打,你要是还没蠢到想挨揍就消停点。”
莫猴妹刚拿起一块劈柴,听到林建业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哪打得过一个大小伙子,就扯着嗓子喊:“大伙快来评评理…”
林建业吼道:“住嘴,你要是不嫌丢人就喊,我把我舅拿刀威胁我借钱的事说出去,我看你们家以后怎么做人。”
莫猴妹就像被人掐着脖子的大鹅,一下没了声音。
这时莫猴妹的大闺女,王文慧听到喊声走了出来,看到林建业和自己老妈对峙着。她更不认识林建业了,忙上前跑到自己母亲而挡在林建业和母亲中间。
这时林建业看到这个只有二十八岁的表姐,像是一个快四十岁大妈,脸色苍白无血,长期的劳作和生活不如意,早把她折磨得心身疲惫。
在生活中这种情况往往会造成人看起来比原来的年纪大了很多,这就像一面镜子,污渍不去除前,很难让人惊艳它的明亮。
王文慧问道:“妈,你没事吧?”
莫猴妹非但不领女儿要保护她的情,反而一把王文慧扒开。对林建业恶狠狠地说道:“你个天杀的,今天来干嘛?来看我们的笑话?”
林建业没理会莫猴妹那如臭水沟子一样臭的嘴,反而是对王文慧笑着说道:“表姐,还认识我吗?我是川子,小的时候你还带过我。”
王文慧从记忆中寻找到了那些片段,惊讶地说道:“原来是川子表弟啊,我都没认出来。”
莫猴妹叫道:“行啦,你个天杀的说你来干嘛?不会是想着来认亲的吧?别在这装模作样。”
林建业沉着脸说道:“舅妈,要是这个家就剩你一个,我打死也不会来。我今天来是为了我表姐的事,你要还是个当妈的,就好好说话,别张口闭口天杀的。”
莫猴妹被话噎了个半死,骂道:“我用你来教训,你当初要是借钱给你大舅,我们至于成这样?现在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谁看。”
林建业也没半点客气,针锋相对,说道:“舅妈,你们成现在这样真是我们造成的吗?还有,要是大舅按我的要求写个借条,我的钱不早借给他了,他不肯写借条无非是不想还,他当初要是拿那人第一次赌就送去公安,你们家至于成这样?现在人都死了两个了,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反而怪我们不借钱。
我借钱是情分,不借是本分。这么多年你们连走都不走动,哪来的情分?我不借又有什么错?你这辈子就会这胡搅蛮缠,活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是亲戚朋友都不愿意和你往来。
是你穷吗?不是!是你自利自利,尖酸刻薄,蛮横不讲理。再傻的人也不会蠢到和你这种人做亲戚。”
莫猴妹气得直哆嗦,拿着劈柴就要上前打林建业,王文慧那瘦小的身影一把拉住她,说道:“妈,别人都看着呢。”
这时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林建业看了一圈,对莫猴妹说道:“舅妈,你要是怕丢人咱们进屋说。”
莫猴妹还想硬气一下的,却被王文慧往房里拉,莫猴妹甩开王文慧的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我会走。”
三人进了屋,林建业看着气呼呼在炕沿上的莫猴妹,莫猴妹也气呼呼地看着他。
王文慧不好意思地说道:“表弟,你上炕上坐。”说完就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