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谷,又回到了无忧谷。
两年、还是三年?
桃花依旧开着,桃果依旧长着,桃林依旧茂密,经由他修葺的庐屋,还意气风发的挺立着,可人呢,那个人呢?
“大姑姑和小姑姑呢?”
“我放她们走了。
你们走后,寒蕊对外面那个世界就一直充满了好奇,这里困了她们一辈子,我错了。现在,我还她们自由,去留都随她们自己决定。
寒月不愿意离开。但这里不久会有人来,我让她先撤了石阵回避,事毕后,由她自己选择。”
“小姑姑单纯得就像一个孩子,你怎么放心放她出去?”
“我害了她们一生,该还她们自由了。祸福都是天意,她的那身功夫,至少丢不了性命,其余的,就在她们自己了。”
明珠看不见疤疤脸的表情,只是这一路,他的语气都有点沉重,她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疤疤脸,又会带给她一个什么“惊喜”。
不过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明珠掩面不敢看瑶池暖泉,不敢看贵妃玉汤池,不敢看这满谷的桃林,金子,我回来了,你的魂可随我?你在那边可好?
匆匆穿过撤了阵眼的玄机天罡阵,经过一条长长曲直的天梯隧道,他们回到了那个曾经救了她性命的小石屋居士居。
原来,它是笔直峭壁山腰的一处简陋栖身之所,门外是一块不大的院坝,下面就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神秘的疤疤脸在地下跺了几跺,一面石墙开了,他走进这个神秘的密室,坐在蒲垫上,指着另一个蒲垫对明珠说:“过来,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明珠眨巴了一下眼,不吭声。石墙在身后慢慢闭上,几颗夜明珠照得密室如同白昼。
他摘下头上的帷帽,露出的是他一张结了疤痕疙瘩的鬼脸,真的是鬼脸。
“我叫李煜。其实,我都忘了我是李煜。”他淡淡的说。
七夕乞巧夜,我的府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从故土带来的金银细软,被骗的,打点的,孝敬的,都散得差不多了,府中的几个下人,我已遣他们自行去休息,这样的夜,我只想自己静静。
鹅梨帐中香,氤氲芬芳令人心醉,可惜这制香的人儿却不见了踪影。
“迢迢牵牛星,杳在河之阳。粲粲黄姑女,耿耿遥相望。”
这七夕夜,我拜什么求什么?
“李郎……”
敏儿好碧水之衣,香风缭缭,环佩爰节,衣袂飘扬,好久好久我们都没有这样相拥了。
我以为是醉糊涂了,这不是敏儿该回来的时候。
直到一个尖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官家得知今天是陇国公的生辰,特赐贺礼一份,恩准郑国夫人回来,陇国公还不来谢恩?”
胸中五味杂陈,我自己的敏儿,我的皇后、我的娘子,回到自己的身边还要别人恩准,还要对他感恩戴德的谢恩。
可习惯已经养成了自然,那一丝不悦还没有消失,我已经跪了下来,叩头、谢恩、接过赏赐,一气呵成,恭顺得很。
余光之中,我好像看见一个宦官揣了什么,不过敏儿回来了,他们也顺惯了的,无所谓了。
“陇国公不看看官家赏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