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冬天的早晨,寒风料峭。阚二爷家门前的面包车启动了,轰鸣声是那么的清脆悦耳。
村子里的人都走出家门,陆陆续续奔向村口。中巴车在两孔桥边停下来,知青们围着楚雨晴依依惜别。
三年多的日日夜夜,纵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难述不解之缘,姐妹们相拥在一起,都流下了惜别的泪水。楚家人站在桥边,向下面的乡亲们挥手致意:“……再见了黑龙沟,再见了乡亲们,我们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楚家人跪在地上,朝乡亲们诚挚地磕了个头,抹着泪,一步三回头,依恋不舍地上了中巴车,汽车渐渐远去。知青们站在桥头,挥舞着手:“再见,再见了……”
这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岁尾年初,山上临了的树叶还毅然挺立在枝头,鲜红和褐黄,这并不调和的色调组成了别具一格的冬景,和着路边没了叶子的枝条,随着一阵风吹来,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使人油然而升一种萧索的感觉。
“大家都回生产队,把场院拾掇利落开始猫冬。”李二嫚招呼着。社员们向生产队走去。
这时,老蔫叔赶着马车从生产队出来:“方华,我去连营子接老队长和阚二爷,你们有没有什么事要办?”
“没有,谢谢李叔。对了,老队长说了没有,让您在供销社门前等他?”
“告诉我了,我们在那儿不见不散。”
鲁柯非听了豁有所悟:“哦,我明白了,老队长和阚二爷上了楚家汽车是顺路到镇里。”
“与我们有关系吧?”魏龙问。
“当然,抽调回城的事。”鲁柯非答。
“阚二爷亲自出马,更主要是为江海涛的事。”褚明凡故作知明地说。
有人冲他后背狠狠打了一拳,他回头一看是高乾坤,瞪着眼睛暗示他身旁的卜素葵。只见她低头不语。
老满叔走过来:“方华,朱主任刚才打来电话,通知你们知青下午二点到大队开会,全员参加。”
“没说什么会?”
“说了,特意咂咐我告诉你,是知青抽调返城会。”
“好啊!”褚明凡兴奋地跳起来……
中巴车在镇委员门前停下来,阚二爷和老队长下了车,汽车开走了,他二人拐进院子,径直走进传达室。“二位有何贵干?”
尖嘴猴腮姓关的门卫板着面孔问。
“找李县长,我是他的哥哥。”老队长挤上前答。
“啊!快请进,坐、坐。”守门人一返常态,满脸堆笑,点头应酬着,边拨通了电话。对方没人接,他再拨,还是没有人接。
“不对啊,李县长他对不起您大哥,李县长他不在家,您不妨在这儿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