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槐冲他背后狠狠地唾了一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习惯地一只手掐着腰走上台前：“这次抽调比例百分之二十五，就高不就低，我大队九个名额，履行合同，这次名额全部归黑龙沟所有，超出所属人数，以后抽调找齐。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虽声音不那么宏亮，但还能听得出是众口一音。

“事得这样办，不过我还有话要说，恳请黑龙沟的知青们理解和同情。”朱书记转过头，目光看着方华：“驼峰寨的王晓棠母亲重病卧床不起，弟弟因意外死亡，父亲还得上班养家，母亲白天无依无靠，你们可否施以爱心让她个名额。还有摩云岭的薛安和大青沟子的王保权，俩个人的家庭实在是特困难了，本队的知青都知道，你们能否也给他俩考虑考虑？”朱书记的一番话听上去很诚恳。

下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和叹息的同情声。

方华在官场上走了一遭，明白朱书记的一番良苦用心，以人方便自己方便。她用信任和期待的目光望着韩俪、牛迈和男女同学们。

“我们同意！”黑龙沟的全体知青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异口同声地说。

正在这时，朱大耳朵跑了进来，附在朱书记耳畔神秘地嘀咕着什么。只见朱书记把脸一沉：“混蛋，他说的好，铁路警察管不了马路这段。谢谢黑龙沟通情达理的知青们，散会！”

人群陆续走了出去。朱书记把方华喊到一边：“我这里就这样了，无论如何我都顶得住，可那一头肯定会打杠子，你真得捉摸点法子，不得不防啊！”

“谢谢您朱书记，今天，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不该那么说，是你给了我很大面子。”朱书记心照不宣地说。

回去的马车上，大家默不作声，心中似五味杂陈。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宴席散了，人心也就散了，谋略着各奔东西，有谁还顾及这光临来得迟早，只是，留在那心底的，是永久的眷恋。

方华陷入了沉思中。六个名额，花落谁家还不算太难的事，难办的是这睚眦必报的势利小人张方才，他定千方百计加以阻挠，还会搬出李为民，二人为鬼为蜮，事情得步步为艰、困难重重。

方华苦思冥想，得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她把希望留给了去镇子的老队长和阚二爷。进了生产队，方华一眼看见老蔫叔在卸牲口，她忙跳下小李宝的马车，跑进小队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