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在手!
刀身传来一阵冰凉之意,激得陈达浑身颤栗。他的双臂渐渐找回知觉,气力也不断涌向四肢。
他站了起来。
站起身时,头脑有一瞬间的清明,随后他又进入恍惚状态。
他左脚迈出,踩在了一堆酒糟上,清楚地感觉到了酒糟的粘稠,鼻中闻到酒糟被压扁时一瞬间释放出的酒气。
他抬头,看见前方应逍在无数爪影中发现自己站了起来。
应逍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随即他脸上堆满夸张的悲苦,手中的盾似乎快招架不住钢爪,口里大声嚎哭道:“陈达,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陈达暗笑,应逍在诈罗彪。
这是个偷袭的好机会。
他悄声移步向前,刚走两步就发现了奇异之处:现在他踩在滑腻的酒糟上时,感觉像是如履平地,而踩在平坦的青石板上时,步伐却是踉踉跄跄。
罗彪仍在狂攻应逍,他嘴里骂骂咧咧,已经对面前这块滚刀肉厌烦透顶。无奈应逍死死守在噬月枭身前,他若要杀噬月枭,必须先踏过应逍的尸体。
机会不错,罗彪并未发现自己。陈达双手持长刀,缓步向前。忽一酒气上涌,眼前罗彪变成了三个!
这,该捅哪个?
一般来讲都是中间那个吧。
长刀悄无声息地向前递出,陈达却知道此刻刀身蕴含着惊人的力道。酒精作用于人体,似乎打开了某种禁锢。
眼看刀刃就要刺入罗彪后心,他竟像感应到背后的冷冽一样,向右一滚,狼狈躲开。
罗彪在绿林摸爬打滚多年,混到了一寨之主的地位,除了靠一身扎实的武艺和很深的城府外,敏锐的直觉也不可或缺。
他此刻无比惊诧:“这两小子一个比一个邪门,这疤脸被我伤成这样,怎么还能站起来偷袭我?”他警惕心神,观望起面前两人。
陈达一击不中,也不抽身追击。
他现在,晕了。
酒气开始涌上来,陈达喝酒时都会运起秘术消去酒气,他已经很久没有醉过酒了,此刻久违的醉意袭来,他步履蹒跚,东倒西晃。
应逍赶忙向前扶住,心想:“陈达重伤在身,能站起来就很不容易了,现在必须守好他们性命。”他架盾向前,将陈达护在身后。
陈达此刻头脑迷蒙,脚步虚浮。他双手持刀,忍不住将下巴靠在应逍右肩上,以稳住身形。
应逍正全神贯注于前方,冷不丁肩膀搁上了一脑袋,他不由皱眉问道:“搞什么?”
陈达没有说话,他酒气上涌,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呕好臭!哇靠,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应逍在这么近的距离突遭重击,不由惊呼躲开。
陈达呵呵一笑,闪身冲向罗彪。
“找死!”罗彪大怒,将那双锐爪挥刺狂舞,他要将这疤脸小子捅个对穿。
双爪一前一后,却是同时剐向陈达身躯,但陈达只诡异地一扭腰,就全躲了过去。
罗彪一惊,赶忙后撤,寻思眼前这小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陈达当然不一样了,他现在左摆右晃,前挪后移,分明就是喝醉酒的模样。
罗彪心中怒气陡升,双爪更是密不透风地袭去。只要抓到一爪,就能送这小子上天!
然而陈达只是左右扭了几下,就将全部攻击躲闪,手中长刀更是乘机在罗彪身上添了两个小口子。
“啊!”罗彪大吼一声,双爪灌注内劲全力挥出,带起叉状劲风径直袭向前方。
陈达使出虎袭三式中的“虎剪”,只一下就跳到应逍身后蹲下,应逍赶忙提盾接下劲风。
劲风撞上盾牌,发出一声闷响。这响声倒像是提醒了应逍:“陈达这家伙竟只是喝醉了,这是醉刀?”
陈达倏忽又抽身袭向罗彪,他单手提着长刀,竟像毫无章法般乱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