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尧慢慢靠近他，带着些本能的防备，你怎么样了。

少年揉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没有任何的防备，直接扎扎实实抱住了面前的人，“谢了，今后你就是我九诚的兄弟了。”

这是君尧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人有亲密接触，那种感觉。好奇怪，好像浑身都被冻住了，不敢动。

“兄弟？”

“对。”

“什么是兄弟？”

九诚笑了，面前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不过他已经认定要交这个朋友了，傻子就傻子吧。

“兄弟就是友人，就是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

“友人，友人。”

“我叫九诚，你叫什么名字啊。”

“君尧。”

就这样，君尧此生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就京城的这些天，君尧几乎每日白天都会出门去见九诚。

九城说，他不爱待在家里。他们家有个走丢的哥哥，他的爹娘每日都忙着找哥哥都没空陪他。家里的下人暗地里总算欺负他，他不想惹爹娘担心，一直没有告诉他们。

他虽很开心能有个哥哥，却也是很担心。

要是有了哥哥，爹娘不像从前那般喜欢他了怎么办。

要是哥哥不喜欢自己怎么办，会不会被赶出家门。

他每天都觉得有好多烦恼，要是他的哥哥像君尧这样好就好了。那他就不用每天每天都那么担心了。

他总说，君尧，要是你就是我哥哥该多好

君尧其实听不懂。

他从小跟阿姐生活在一起，不太懂怎样才算是喜欢，怎样才是好了。

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帮助九诚解决烦恼，他能做的好像就只有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其实他有时候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和九诚相处，他对自己的好有时候会让君尧觉得无所适从。

不过，他还是喜欢的。

最近阿姐制药的量好像越来越多了，每次君尧采药回去阿姐都会嫌少。君尧觉得他以后不该跟九诚聊太久了。不然没采够药，阿姐该生气了。

这日君尧一个人进山采药，往林中走得太深了。回来时已是夜深，殊与背着一搂草药轻手轻脚走进房内。

屋里一片漆黑，君尧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事物，静止反应了好一会儿，就这月光才看清。

此刻殊与就坐在君尧往常睡觉的桌子边，一手扶着桌沿。看着窗外，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君尧已经回来的样子。

不过君尧知道，阿姐那么警觉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他踱步走到殊与身边，声音细小，“阿姐。”

“呵，你回来啦。”殊与转过头去，脸上带着笑意。好像此刻才察觉到君尧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君尧在殊与脚边跪下，往常阿姐不开心了。他都是这样的，她这样跪着，阿姐就会下手轻些。“我不会的，阿姐。君尧此生都不会离开阿姐的。”

殊与伸手抚上君尧的头，可以清晰感觉到掌下的人轻微的颤栗。“你跪下做什么，阿姐又没有生气。起来吧。”

君尧没敢站起来，抬头看面前的人。“阿姐是一直在等着君尧吗？”

他第一次大着胆子握住殊与的手，“对不起，是君尧让阿姐担心了。”这是他从九诚那里学来的，他喜欢九诚亲近自己的感觉。九诚说，他待别人好，亲近他人，他人也会亲近他，喜欢他。君尧觉着，阿姐也是喜欢的，他亲近阿姐，阿姐也会亲近他的。只是从前自己什么也不懂从来没敢这样亲近过啊姐，阿姐是他的一切，他希望阿姐能亲近自己。

殊与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愣了愣。不知不觉间那只小手已经长得跟自己的一样了，手心不停传来温暖的触觉。

他总是有那样的能力，不管过了多久都会有能力让自己不自觉就对他付出情感。

真是讽刺。

殊与垂眸，不早痕迹抽出自己手。“行了，休息吧明天一早起来收拾东西。搬家。”

君尧看着殊与抽出的手，心中一阵酸涩，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好。”

“君尧，你以后会杀了阿姐吗？”

殊与脸上是温和的笑意，仿佛只是在问这你饿了吗，这样平常的话。平淡的不像话。

君尧心中一阵惊涛骇浪，阿姐为什么会这样想。“不会的，阿姐是君尧最重要的人，阿姐怎么会这样想呢。”

“呵，行了。睡吧。”

君尧不敢在说话，在桌底躺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惊扰了阿姐，因为殊与的话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